2014/7/23

【新竹新豐 】吳建良


(林黛玲攝)

  • 「不良」的意義

看到「不良農家」這個名稱,每個人都會浮起許多問號?一般都是稱自家產品質好優良,怎麼會取叫不良?


原來建良之前在高科技工廠上班,負責生產線品管,每天忙碌追求「良率」,要打掉很多「不良品」也因此他獲得了一個綽號叫「不良」。巧的是,建良對農業的看法,也是堅持不用任何肥料、農藥,種出的米又醜又小,在市場也被當作「不良品」。他索性把自己取叫「不良農家」,自嘲自己專門生產「不良的格外品」。然而,這些看起來不怎麼的米卻香氣宜人,更有著外表看不出的各種微量元素,更重要的是,這些友善環境生產的稻米,更是撐起了一整個田間豐富生態的空間。因此,這樣的名稱正好也可提醒大家,選擇食物要超越表象,看到農產品背後的營養價值、社會與環境意義。

(不良農家生產的糙米)


(包裝好的樣子)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
  • 建良的從農路

建良原本在科技業任職,金融海嘯時,公司要求員工放無薪假,然而隨著日子一天一天過去,建良存款也快要見底,卻仍不見公司復工的跡象,於是,建良只好辭去工作,帶著兩個孩子回新竹老家,想說回去過務農的日子。

正所謂萬事起頭難。建良雖在鄉下長大,但其實並沒有實際務農經驗,要怎麼開始,其實也一頭霧水。他想參加政府小地主大佃農等輔導政策,卻因為無法提不動產供擔保而不資格符;長輩教他慣行農法,卻因為自己口袋空空,根本買不起那麼多的肥料、農業而作罷;更別說一些朋友教他搭建溫網室的新農法了。沒有經驗、沒有錢的建良,望著父親給他農地,不知要從何開始。

偶然間,他接觸到「秀明農法」。有趣的是,一開始吸引建良的,並不是秀明農法強調的生態理念,而是這種農法主張不施用任何肥料、農藥、天生天養,並要求農民拋開一切農業知識,從頭開始的的方法。對於沒有經驗、沒有積蓄的建良來說,這種零成本的起手勢,恰恰就是他所需要的!於是,建良在這個意外的機緣下,展開了他奇妙的友善環境農業之途。

(建良每天的工作之一,是到田裡觀察田間生態)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 

(自力育苗)
這套強調「無為」、「尊重自然」、「師法自然」的自然農法,正好適合建良這個對慣行農法陌生、「一無所有」農業新鮮人。建良像個小學生一般,每天觀察他的農田,勤奮地記錄各種變化,卻不干擾田裡的自然生態。無論育苗、插秧還是病蟲害防治,全部建立在自己田間觀察的基礎上。以插秧來說,建良從插一株、兩株、三株建立各種實驗數據......到現在,他已建立一套自己計算插秧株數的方式,可以讓他有足夠採收的量,又剛好可以提供田裡一些昆蟲食物,維持田間生態。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 

(自己插秧)

面對擾人的雜草或福壽螺也是。建良不用藥之外,也不像一般有機稻農辛勤地手工除草、設法除福壽螺,而只是靜靜地坐在田埂觀察。他發現福壽螺也會吃雜草,索性便以控制水位的方式,讓福壽螺雜草相互抗衡,稻米因此就有了僥倖生存的空間。當然,經常也會有一大片被福壽螺吃個精光的場景,但建良一點也不難過,因為這一塊塊的光禿,正是跟大自然分享的記號!


(認真觀察福壽螺生活方式的建良)
(稻秧被福壽螺吃掉一大半)


(福壽螺吃水稻)



  • 加入農食互助網,開啟新篇章

雖然說,建良摸索出了一套屬於他自己的友善環境農法,但是,這些充滿著「與大自然分享記號」的農產品,在一般市場上卻不受青睞。農食分離體制下的消費者,看不到生產過程的細節,也不懂這些外觀不良的農產品,反而因此更富營養價值。建良辛苦耕種出的友善環境農作物,遭遇到滯銷的命運。

朋友介紹下,建良與好食機結緣。也成為了我們社區菜市長農食互助網絡的第一批農民。建良幾乎每周都上台北參加菜市長聚會;一方面多認識消費者交流城鄉訊息,一方面也排解獨自在鄉下種田的苦悶。雖然不良農家的米依舊又醜又小,但透過一次次社區菜市長聚會中,親身說法、農食互助網的朋友們開始建立信任感,並且慢慢地吃出建良建米的特殊風味。一年下來,建良的米日漸暢銷,原本賣不完的,竟然會出現缺貨情形!

不僅如此,建良也開始提供產地體驗的農食教育。消費者可以參觀他的農田,認識他的農法,重新搭建起農食合一的網絡。今年下半年度開始,建良與農食互助網的朋友們,更著手推動「農家留種、育種計畫」,希望能夠透過徒手選種的自然農法,將最適合自己田區風土、栽培方式的稻米品種選拔出來,增進稻米的品質與產量。如此,將能提供自然農法的產量,才能夠鼓勵更多周遭農民參與、加入友善農法的生產方式。建良希望,有遭一日,附近的鄰田也都能轉換成為友善環境生產,讓農業與大自然共榮共存!

(帶消費者參訪不良農家)



(田間選種)



(建良與父親)